,弓臂也只是稍微弯了弯。
待他唤来军中力士,才知此弓至少三石,只要能将其拉满,近斤重的铁箭便足能射出百丈之远。
昌义之与裴邃皆以为这弓应是李承志的配弓,送来予此只为彰显李承志个人之勇武,岂不知会错了意?
“此弓三张合为一弩,故而称之为三张弩,又称十石弩。其力重千钧,可将逾儿臂粗壮之弩枪射至两百丈外,足可穿金裂石。又因轻便,故而不但守城可用,攻城时亦可用……
行军之时,只需车载、马驮,便何处都能去得。若车马不便,还可一分为三,普通步卒也能背负……”
听着李睿这番话,裴邃恨的直咬牙。
他算是明白了,这些甲、弓之物,皆是同样用意:便是凭此刀甲之利。我李承志也绝不怯你,你要战,那便战……
正暗恨着,又听昌义之问道:“这是何物?”
他闻声看去,见亲卫从一口箱中搬出一物,似是一座木车,就只尺许大小,好似是稚子的玩物。
送给昌义之的幼子的……李承志能有这番好心?
“好似是……石炮?”
昌义之极是古怪的嘀咕了一句,但话音方落,他脸色猛的一僵。
那车臂上写着一行小字:便是退到陈仓,你也守不住!
见他愣住,裴邃狐疑的凑了,只是几眼,一张脸便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李氏小儿……欺人太盛?”
裴邃身上的杀气有如实质,任李睿足足离着两三步,仿佛都能感受到一般。
他止不住的往昌义之身边靠了靠,心想这老倌儿几乎被郎君逼上了绝路,更是恼到了极致,不会恨屋及乌,就地将自己一刀喀嚓了吧?
“莫要光看那字,看那车……”
昌义之怅然一叹,“此物巧夺天工,独具匠心,定也出自李郡公之手吧?”
李睿恭身应道:“县候好眼力……得郎君指点,营中工匠连日赶制两月,如今我军中已有此炮三千余架……若置平地,可将五十斤的石弹抛至百丈之远……”
听他二人一吹一擂,裴邃硬是忍下心头怒火,仔细瞅了起来。
正如李承志曾言:但凡有些经验的工匠,或是经年领军征伐之辈,只看一眼,就能看出此物何其简单:不过是将马拉人拽的连杆和绳套省去,换成了一块配重的石头而已。
此时送这么一座模型给昌义之,固然能使南军提前那么几天就能知此物之真容,但震慑力却不是一般的大:试问小小的陈仓关,能经得起三千多架石炮砸几轮?
况且,李承志的后手还不止这一招。
李睿指了指那最后一口箱子:“还有此物,可否由李某为县候予帐外演示之?”
是一口约人头大小的铁罐,隐隐透着一股怪味。昌义之心中一动:“天雷?”
做什么美梦呢?
李睿摇了摇头:“非也……此乃予水中仍可燃之之火油。清水县城,便是因此物而半日即破……”
水泼不灭,如附骨之蛆……
昌义之突的想到了伏罗曾说过的一句话,狠狠的一咬牙:“那便演来!”
一阵燥动,众人便出了帐。
营中就挖有引来汧水饮马的水洼,李睿一边将罐中火油倾入其中,一边解释道:“若是战时,火油则为瓷罐所伫,尾部缀有火绳,抛射之前点燃。等油罐落入城中或阵中,自会摔碎,而后大火便起……就如这般……”
李睿“噗”的一口吹亮了火折子,往后急退几步,扬手抛入了水中。
“轰”的一声,就如平地里钻出了一道火龙,那整口水洼竟都着了起来。
就如见到了厉鬼,昌义之目眦欲裂。
可射百丈的强弩、可抛百丈的石炮、水泼不灭的火油,及那如神罚一般的天雷……
就算堵一口气不退兵,这仗又该如何打?
便是心中如何愤怒、如何羞恨,昌义之不得不暗道一声佩服,而且是心服口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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